如何明智地使用精神类药物
- 作者:布拉德·汉布里克(Brad Hambrick)
- 翻译者:CFM机构
- 精神疾病
开始讨论时,让我们摆正问题——在患有精神疾病时,一个人是否用药关乎“明智与否”,而不是关乎道德层面。如果有人纠结:“药物治疗对我有害吗?我是不是信心不足啊?我还在与神同行吗?”这是问错了问题——把问题归为对错(道德)而不是智慧与否。①
应该这样问:
- 如何确定药物是否适合我和我的情况(病症)?
- 我应该期望药物提供哪种类型的缓解,我要担些什么责任?
- 我如何确定要遭受的副作用是值得的?
- 如何确定我最初要服多久的药?
针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我建议通过六步去思考。大多时候走过这六步需要六个月或更长时间。另一方面,医生和患者通常也需要花几个月时间才能找到最有效的药物治疗方案,所以这六步流程不会耽延医生和患者制定药物方案。
服用药物时依然会有情绪上的苦痛,药物产生副作用时人难受得也会想停药,此时,服药的人通常想做点出格的事,此时,一个有意义的考虑过程要比被动地抉择效果要好。有了适当的流程,所做之事就能相应地体现出必要的信息,可以帮助作出服用或终止服务药物的重要决定。
施行这六步流程的前提是考虑用药的人不会对自己/他人造成威胁,并且能自己照顾自己,履行与家庭、学校、工作等有关的基本生活责任。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就需要迅速地介入医疗流程/居家护理。
如果不确定自己或朋友的身体状况,需要先咨询医疗机构或建立辅导关系,如果你希望在就医时不仅只是求得诊断和开药,就询问医院接待员是否可以与医生安排更长的时间去探讨你的症状和治疗方案。
第一步:评估你的生活和精神状况/挣扎
大多数被称为“精神疾病”的情况都不能通过体液(如血液、唾液或尿液)检查来验证,我们不像对待胆固醇那样了解精神疾病中神经递质的“正常范围”。因为大脑的活动过于动态,使得人们无法轻松去量化。而且,获得神经液样本对于人体来说具有高度的“侵入性”,与问诊来比,创伤性更大。目前,脑部扫描体现出的医学筛查/价值并不划算,不能使我们获得所需的神经递质分化情况。
基于这些原因,目前在多数情况下,诊断精神疾病是否具有生物学的原因,是通过排除法诊断(diagnosis-by-elimination)。然而,初始评估应该由看诊时医生来完成。在就医中,你应该:
- 清楚描述你经历的挣扎/症状。
- 描述每种挣扎/症状何时开始的。
- 描述每种挣扎/症状的当前严重程度及其发展方式。
在你准备就医时,请务必考虑以下事项:
- 在你的挣扎开始时,发生了哪些重要的生活事件、转变或压力源?
- 由于挣扎,你正在经历的生活干扰水平是多少?
- 什么生活方式的改变会严重影响你所面对的挣扎?
第二步:进行所需的非医疗改变
若有其他选择,药物治疗永远不会是让我们更健康的选择。我们的生活方式是我们心灵健康的“天花板”,人永远不会在人的信念/选择范围内持续获得快乐。药物治疗可以纠正某些生物学原因,减少环境原因所造成的挣扎“余波”,但药物治疗不能使我们的“精神健康潜力”超出生活方式所允许的范围。
我们常常希望药物会彻底改变我们不健康的生活,就如我们期望多种维生素改变我们不健康的饮食方式一样。我们认为感觉好些的第一步是接受诊断和处方,可能会如此,这样不丢人,但这也没必要成为具备指导意义的假设。
再次查看第一步涉及的评估中所需了解的生活方式/信仰/关系的改变,如果你可以做出一些抉择来减轻挣扎的强度,你是否愿意做出选择?无疑,这些改变将很困难,否则你已经做了。但如果你想谨慎用药,这些选择就必不可少了。
当你证实这些改变(确实可以帮助你)时,再来评估睡眠、饮食和运动等方面(会否可以帮助你)。睡眠对于修复大脑至关重要;饮食是大脑化学反应的开始——我们的身体只能从我们提供的营养中产生神经递质;锻炼,特别是心血管锻炼,对于抵抗生物应激反应(造成不良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有诸多好处。你的第一个“处方”应该是八小时的睡眠,富含抗氧化剂的均衡饮食以及每周三天至少三十分钟的心血管运动。②
我们是否正在明智地使用精神药物的关键指标是(a)我们是否使用药物作为工具来帮助我们实施所需的生活方式和关系改变,还是(b)使用药物替代必须进行的这些改变。“选项a”是明智的,而“选项b”会导致用药过度,或者会感觉“药物也无效”——因为我们一直利用医学弥补自己对精神健康的疏忽。
第三步:确定不用药物时情绪及生活机能的基准线
这是一个重要且经常被忽略的步骤。任何药物都会产生副作用。除了费用外,人们停止服用精神药物的最常见原因是其副作用。
如果我们不深究,就会自然地要求比“现在”感觉好一些。最初的“现在”是我们不用药的感觉,后来的“现在”将会变成对药物副作用的感觉。为了避免这种无休止的循环,我们需要设定一个不靠药物就活得很好的基准线。
为什么安慰剂/精神药物替代品(placebos)被(医学界推举)假定为能起到与精神药物的同样作用?原因之一是它没有副作用。服用安慰剂的人获得期待的益处(做些他们希望改善生活的事)而没有任何令人不愉的副作用。当你简单地操练“良好的精神卫生”时,设定一个让生活得以持续的基准线可以帮助你衡量果效。
“这些天我在临床医学,当患者遇到新问题时,我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他患有哪种新疾病。现在我想知道他用的药有什么副作用,是由什么药物引起的”——
查尔斯·霍奇斯,《好情绪,坏情绪》,191。
第三步还有另一个经常被忽视的好处,人们经常在认真考虑过更健康生活的同时,因生活变得非常艰难便开始服药——这同时引入了两种干预措施(药物和新的生活习惯),也可能是三种或四种干预措施(通常人们也开始接受辅导或与提供关怀支持的朋友敞开),因此就很难分辨出是哪种干预措施改善了他们的情况。(译者注:因此第三步是强调在没有药物干预的情况下看自己的情绪和生活机能基准线。)
写下你对以下这些问题的答案,有助于你辨别是否需要继续进行第四步(开始试着进行药物治疗),并在第五步进行(针对药物副作用)的必要评估。
- 最初是什么挣扎(译者注:处境、原因)让你觉得可能会从药物中受益?
- 这些挣扎有多激烈,它们如何表现出来?
- 我在生活方式和人际关系方面做了哪些改变以减轻这些挣扎?
- 我能够进行必要的改变有多有效?
- 生活方式和关系变化为我的挣扎提供了多少缓解?
- 我预计药物治疗将如何协助我更有效地完成这些改变?
第四步:开始试着进行药物治疗
如果你的挣扎持续到损害你日常功能的程度,那么你应该找医生或精神科医生咨询有关的医疗方案。在进行此对话时,请考虑向医生询问以下问题:
- 我所面临的挣扎有哪些不同的药物选择?
- 每种药物对我的挣扎有什么影响?
- 每种药物最常见的副作用是什么?
- 该药物在完全生效之前需要服用多长时间?
- 如果我选择停用这种药物,请问该如何进行 ?
- 其他患者对这种药物最常见的正面和负面评价是什么?
这些问题将帮助你与医生一起确定哪种药物最适合你。请记住,你在此过程中有发言权。在你的药物治疗方案中,与购买其他产品或服务相同,你应寻求成为知情的消费者。
在此咨询中,你也要决定在初期你服用多久的药物(除非你服用药物时经历严重的副作用),在确定此时间长度时,你需要考虑:
- 你的医师或精神科医生将根据本文未考虑的其他因素提出建议
- 至少要花药物达到其全部功效所需时间的两倍
- 在此试用期间可能会产生重大的生活压力(例如计划中的婚礼)
- 完成和巩固没有药物就难以进行的改变需要多长时间(参阅第三步)
一旦确定了这段时间,你的目标就是继续实施你在第三步中开始的改变,同时监测(a)挣扎领域的进展水平和(b)药物引起的任何副作用。
第五步:针对药物副作用评估进展水平
在药物尝试期即将结束时,你需要返回在第三步结束时回答的生活评估问题。然后,将你的答案与你在此时享受和进行的生活方式进行比较,你要提出的问题是:
- 服药期间你观察到了什么益处?
- 你经历了哪些副作用?
- 是否有理由相信你的持续改善取决于你继续使用药物?
- 药物的副作用是否值得它提供的益处?
在第三步结束时你回答的内容越具体,在第五步结束时评估你的体验就越容易。在这一点上,尝试既不促进用药也不反对用药。你的目标是尽可能充实和愉快地生活,药物是否是最佳生活的一部分,并没有好坏之分。
第六步:确定是否继续服药
在此过程,你可以有多个选项,这不仅仅是一个是与否的决定,但任何选择都应与你的医生或精神病医生协商后决定。你可以决定:
- 因为其作用是有益的,副作用很小或值得的,保留药物治疗,。
- 因为其益处微乎其微或者副作用比益处更糟,选择阶段性停药。
- 阶段性停药,看看是否可以不服药而保持进步(如果不行,你知道你可以自由地继续服药,无需有挫败感)。
- 根据你从最初的经验中学到的知识,选择在另一设定的时间段内尝试使用另一种药物。
不管你选择什么,通过执行此过程,你都可以确保自己就什么是对你最佳选择做出明智的决定。
思考
- 你是否相信有人可以按照以下步骤做出明智的决定,即是否以持续遵循的方式服用精神药物,而不必担心如果他们选择不使用药物会得不到所需的帮助或因使上帝失望而感到羞耻?
- 你认为什么可以使这个过程更清晰、更容易、更能荣耀上帝、更了解医疗等等……?
附录:
① 要了解有关将精神药物作为智慧问题的选择的更多信息,我建议在2011年CCEF“精神疾病”会议上由医学博士迈克·埃姆雷特(Michael Emlet)主持的“了解精神病治疗”讲座,可在此处找到。
② 有关这种“生活卫生”的其他指南,请访问www.bradhambrick.com/burnout。
- 版权说明:
本文获授权翻译自圣经辅导联盟(BCC)网站文章“6 Steps to Wise Decision-Making About Psychotropic Medications” 。受版权保护。
作者简介
布拉德·汉布里克(Brad Hambrick)在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Durham)的萨米特教会(Summit Church)担任辅导牧师,他还担任东南浸信会神学院的圣经辅导助理教授和圣经辅导联盟理事会成员,撰写了多本著作,包括《上帝的属性:在生命挣扎中的安息》,并担任“成为一个关爱受虐群体的教会”(churchcares.com)项目的总编辑。